10億株紅葉石楠，長在金華1.5萬畝土地上，價格從1.3元直跌至0.3元，還無人問津。只在一年間，“鳳凰”就釀成了“麻雀”，在國家房產地市場調控大背景下，紅葉石楠風浪，是否代表著紅火的苗木市場出現了拐點？記者走進田頭，探訪金華苗木價格的漲跌升沉。

10億株花木尋出路

站在田頭，樓建斌陰鎮定臉。

“原本就沒人要，再加上這活該的雨，連個問的人都沒有。”樓建斌說。他的死后，一片綠化苗木——紅葉石楠長勢正旺。去年此時，每株售價1.3元，無比脫銷；今年，三四毛都無人問津。

樓建斌在金華婺城區機關工作，是名駕駛員。去年頭，看到紅葉石楠價格上漲，他投資20多萬元，在婺城區白龍橋鎮樓家村承包了10多畝地，栽植紅葉石楠。

“從去年7月開始，價格就一起下跌?！睒墙ū笳f，他的許多朋友都投資了紅葉石楠，“開餐館的、開洗車店的、賣衣服的、養豬的，大家都轉業種苗了?！?/p>

唐汝有是婺城區羅店鎮后溪河村老支書，栽植苗木二三十年。他介紹，這場“紅葉石楠旋風”，起源于2021年，到去年上半年時，每株苗的價格從三毛漲到了一塊多，每畝收益五六萬元。“當時較牛的說法，就是‘一畝地一輛車’，大家都眼紅，轉業種苗木?！?/p>

金華市園林花卉技術研究所所長施學武介紹，2021年，金華紅葉石楠栽植面積僅四五千畝，到去年達1.5萬畝。按每畝6萬株計算，總量臨近10億株，按每平方米綠化需求400株計算，可綠化250萬平方米。

“10億株苗賣到哪里去，賣不出去可怎么辦？”走在田間地頭，看著長勢喜人又無人問津的紅葉石楠，以及沒精打彩的苗農，我們隨著擔憂。

“如果有土地有資金，小苗賣不出去，可以培植大苗。但我們投資不起，市場這樣萎靡不振，損失就大了。”樓建斌說，著實賣不出去，只好拔苗當柴燒了。

行情幾漲幾落

細看金華苗木生長史，繁榮與蕭條相互交替。

澧浦鎮是金華的苗木大鎮，有“中國花木之鄉”美稱。毛國平在退休前是管農業的副鎮長，親眼見證了金華苗木的幾漲幾跌：

上世紀60年月，思想活絡的金華農民就在自留地里種果苗；80年月分田到戶后，開始規模栽植，挖得第一桶金；90年月初遭遇寒流，每株八九分成本的果苗，四五分還賣不出去，金華首次出現毀苗砍苗事宜。今后，隨著城市化浪潮興起，金華苗農調整栽植結構，以栽植綠化苗為主，挖得第二桶金；直至2021年，因擴張過于迅猛，供過于求，苗農又遭遇危機。2021年，在奧運會、世博會的推動下，國家投入大量資金舉行基礎設施建設，金華苗木又死去活來。

金華苗木產值約占全省的四分之一，栽植面積24.17萬畝，去年產值達40.12億元?！皠趧恿Α⑻镒舛急幻缒就聘吡?，起苗工兩百塊一天，田租有六七百，翻了好幾番了?！苯鹑A種瓜大戶胡榮偉說。

毛國平說，苗木漲漲跌跌，受兩個因素影響，一是或緊或松的國家經濟政策，一個是苗農盲目跟風的栽植熱情。

與新苗農的恐慌、無奈相比，金華的老苗農淡定許多。夏衛日是金東區澧浦鎮苗木經紀人，也有10多年栽植經驗。這場暴跌風浪，對他影響不大。“我選擇種大苗，直徑3厘米的紅葉石楠，能夠賣50元左右?！毕男l日說，紅葉石楠的暴跌，是大家伙瘋狂跟風栽植造成的。

實在，不僅金華人瘋狂在種紅葉石楠，寧波人、蕭山人都在大量種，另有安徽、江西、湖南等地都在擴大栽植面積，這樣大量栽植的效果可想而知。

金華市林業種苗管理站副站長胡暉以為，這幾年苗木的紅火，與國家加大基礎設施投入有關。去年，國家收緊投資，前幾年的投資工程綠化也已經結束。市場反映滯后，苗農被紅火的情景疑惑，加大栽植規模，造成供過于求的事態。

精品苗木前景好

在奧運會、世博會拉動下，不少苗木新產地應運而生。上海的綠化苗木原先所有在江浙采購，現在除部門特殊大苗外，基本實現自產自銷。

“這個蛋糕越做越大，也越來越讓人摸不著思想?！苯饢|區苗農老鄭說，以前種苗木主產區沒幾個，探問一下就知道人家種什么，我們也好放置紛歧樣的品種，錯位經營。可是現在種苗木的越來越多，天下各處開花，到底種什么才不會錯，只能像賭錢一樣靠運氣了。

苗木是否供過于求，進入衰退的“冬季”？

“我不這么以為”唐汝有說。后溪河村種有苗木2500畝，由于結構合理，并沒有受到大的影響?！坝绕涫且恍┚反竺纾袌鰞r格比往年還高呢?！崩咸埔灾睆?0厘米的桂花為例介紹說，往年豈論根部多少厘米開叉，價格只有幾百元錢的桂花，今年在150厘米高處開叉的，售價到達2000元，翻了好幾番。

夏衛日也說，這僅是一個“倒春寒”，是苗木栽植結構的問題，而不是行業危機。他最近四處尋找胸徑3厘米的香樟和杜英，卻有錢買不到，由于前幾年大規模栽植造成銷售難，被大量砍掉了?！艾F在這兩個品種價格都在30元左右?！?/p>

“種苗木跟買股票實在是一回事。今天這只股漲，明天那只股漲。下午是不要跟風，否則會被套牢?！毕男l日說，苗木培育有個周期，昔時當柴火燒的，現在又成了香餑餑。

眼前的“紅葉石楠風浪”，實在胡暉早就在當地媒體上警示過。但暴利之下，聽者寥寥。他同樣不以為苗木市場轉入“冬天”?！艾F在宏觀經濟收緊，簡直會有點影響。但在新農村建設支持下，以及人們對家居綠化的重視，今年預計通例苗木需求跟往年差不多，小苗一定受點影響，但精品苗銷路絕對會好?！?/p>

胡暉建議栽植戶把紅葉石楠做成精品?！叭藗兊目谖对絹碓礁吡?，以前要求綠化，有樹就行；現在大家都要求美化了，樹要美才行。如果把苗木藝術化，進入家庭消費，潛力非常大?！?/p>